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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妈妈过完头七后,我精心打扮,去了跃空集团。

洽谈合作。

王总坐我对面,笑容满面。

「陈小姐,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,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,没认出来。」

我喝了口咖啡,轻笑:「有吗?」

他摆摆手:「是我的错觉,冒犯了。」

但其实,他是见过我的。

三年多前。

李遇是公司新人,一个普通员工。

那时我们刚结完婚。

他心气高,不愿给人做牛马。

恰好公司要谈一个大单子,王总放话,只要有人能拿下那个大客户,直接晋升总经理。

李遇去了,三番两头碰壁。

幸运的是,那个大客户对化学感兴趣。

再一次见面,李遇提出带我。

我放下博士繁忙的课程,陪他见客户。

彻夜畅聊,喝空了五瓶酒。

项目谈成。

王总过来签合同时,对李遇赞口不绝。

也是那时,有过一面之缘。

他早就忘了,包括李遇或许也忘了,是怎么爬上的这个位置。

我放下咖啡杯。

「王总,您事务繁忙,听说贵司的李总经理能力很强,这个项目,让他来洽谈吧。」

王总同意了。

我是甲方,我说了算。

李遇过来。

王总在门口拦住他,再三叮嘱,这个投资人一定要拿下来。

李遇势在必得,连声说放心。

他关上会议室门进来。

「您好,我是……陈竹!」

正自我介绍,瞧见是我,他连脚步也顿住。

客气的语气瞬间变了:「你还想闹什么?陈竹,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闹事,有可能会坐牢的?」

我翘起二郎腿,淡然看他:「坐不坐牢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这次你要是没谈好,总经理的位置可能就坐不稳了。」

他脸色变了又变,最后走到我跟前。

「王总说,一个亿的投资,你气疯了是吧?离婚时两百多万全给我了,你接下来怎么过都成问题,哪来的一个亿?」

我勾唇笑了下:「你不用管我哪来的钱,能坐到这里谈话,肯定是经过验资的,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下了。」

沉默片刻,他似乎想通了,点点头,在我对面坐下。

「你想怎样?特地找到公司,无非是想为难我,说吧,要我怎么做,你才愿意投资?」

为难?

呵,他未免也想的太简单。

我看了眼桌上咖啡:「凉了,先给我倒杯热的。」

李遇深呼口气,起身给我倒了杯热咖啡。

我推开。

「天气热,想喝冰的。」

他哂笑,点头:「行。」

倒来冰的,我没接:「饿了,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,记得公司门口有个蛋糕店。」

「陈竹!」他把咖啡杯砸桌上,「你玩我呢!」

我漫不经心:「你不早就知道了吗?不去?那我可走了。」

他咬牙:「行,我去。」

蛋糕店生意爆火。

以前我来公司找他,总会排一小时队给他买肉松小贝。

李遇一小时后才回来。

把肉松小贝放我面前:「买来了,你还有什么把戏?」

我拿起看了看,直接丢桌面:「啧,一想到你以前这么爱吃,我就犯恶心。」

「你到底要怎样!」

「耍你啊。」

……

下午离开时,公司里的人都在讨论。

总是西装革履高人一等的李总经理,给客户当牛做马卑躬屈膝。

当晚王总给我致电。

我看着窗外夜景:「王总,这个合作恐怕不能继续了,李总拿丈母娘救命钱养小三,人品不端的人都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,让我十分怀疑贵司的能力。」

紧接着,接到李遇来电。

他语气有些慌。

「陈竹,家事非要搬到明面上吗?我知道你恨我,无可厚非,但你不能砸我饭碗啊!」

我只冷笑一声,没搭话。

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恳求:「我畜牲,做的不是人事,我去你妈坟前磕头道歉行不行?陈竹,放过我。」

「不行。」我咬牙恨齿,「会脏了她的坟,得下去当面给她磕头才行。」

李遇是孤儿。

父母车祸死亡时,他八岁。

这个年纪,在孤儿里偏大,无人领养。

我们以前是他的邻居,妈妈心疼他,经常给他塞零花钱。

我们一个学校上课,她总会做两份便当让我和李遇一起吃。

虽然是孤儿,也算我妈半养着长大。

是我的竹马。

高中时情窦初开,我们交往了。

妈妈不反对,只说我们开心就好。

我们考上不同的大学,异地恋,感情却越来越好,每次见面都难舍难分。

他读完研就出来实习,我继续读博。

这期间,也是他照顾我妈比较多。

所以我才会无所保留信任他,只身奔赴异国他乡。

这种信任,让我失去一切。

我妈养了个白眼狼。

却到死都没埋怨一句。

我恨,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。

可他直接死了多便宜他,他得失去一切,受我所受的痛才可以。

第二天,李遇被公司辞退。

看到公司通报时,也算小出一口恶气。

当初我帮他拿下这个位置,也要亲手毁掉。

李遇因为人品不端,连累公司遭受损失。

立刻辞退,并且要担责,承担百分比的损失,追责一千万。

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一千万。

能确定的是,从我这拿走的钱,都赔完了。

上市公司最在乎声誉,况且李遇本就算不上多出众,没有过人的能力,理所当然成为弃子。

有官方通报,再想找同行业的岗位,恐怕难上加难。

李遇一次次拨打我的号码。

我接了。

「陈竹!你满意了吗!我们自小情分,你居然这样心狠手辣,是我错看你了。」

「情分?」我笑问,「你为什么没看在情分上,给我妈一条生路呢?」

电话那头长久沉默。

最后,他说话都染上哭腔。

「对不起,陈竹,我不是本意出轨的,无论你信不信,我都想解释清楚。

林媛一开始是我的助理。

见客户时我被人劝了一杯酒,没控制住要了她。

可她拍了视频,威胁我要和我保持地下情关系,否则就告我强奸。

陈竹,我的事业刚刚开始,我不能就这样栽倒,一开始我只是想拖着她,迟早把她甩开,可她怀孕了……

我昏了头,我怕你和我离婚,所以我没给妈动手术,但我一直请最好的护工照顾,我想等你回来一定会和我离婚的,我以为只要拿妈的事威胁,你就不会和我离婚……」

「够了!」心跳快要炸开,我冷声吼,「你是说不救我妈只是不想和我离婚?李遇,你真是自私自利,恶心至极!」

「你说的话,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,等着吧,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!」

当我沉浸在复仇中时。

曾经研究所的同事联系到我。

「恭喜你,不请我喝一杯吗?」

他向我道喜,研究成果卖了十个亿,不是每个研究人员都能遇到的。

我惊讶他来了中国,更惊讶他会主动联系我。

研究所里盛传一句话。

雪山巅峰冷,闻陌性子更冷。

他是十七岁就能完成独立研究的天才化学家。

十年时间,他基本住在雪山巅峰上的研究所。

除了专业相关,从不与人闲聊。

得知他这次回国,是有一项专利和国家洽谈。

我随口附和,说请他喝一杯。

没想到他没犹豫就答应了。

在会所相见时,我们礼貌握手打招呼。

他气质太冷,在研究所工作三年,和他没有太多沟通。

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。

一时无言。

窘迫着绞尽脑汁想话题时,他先开口。

「以后不继续研究相关的事业了吗?」

这个我倒是没认真思考过。

化学是我的兴趣,否则也不会考博。

以前重心都放在感情上,忽然失去一切,确实也没好好考虑过将来。

我笑答:「还不清楚。」

他朝我举起酒杯:「无论选择如何,祝你一帆风顺。」

碰杯时,我看见一个眼熟的女人。

林媛。

她穿着紧身包臀裙,胸前还挂着名片。

瞧着是会所陪酒员。

她坐在油腻男人的身边。

男人的手肆无忌惮抚摸她大腿,她没反抗,只赔笑,脸都笑僵了。

看来,李遇丢了工作,负债累累,连这个住在高档公寓里的金丝雀,也要为生计奔波了。

瞬间来了兴趣。

我点名要她倒酒。

林媛扭着腰肢过来,对上我视线时,僵在原地。

连笑容都保持不住了。

转身要走。

被我叫住。

「我让你来倒酒呢,你要到哪去?」

她深吸口气,最后还是转身走回来。

脸色难看:「要喝什么酒?」

「最贵的,你喝不起的那种。」我说。

她咬牙,弯腰给我倒酒,目光放在一旁的闻陌身上。

随后讽笑:「我说呢,原来是榜上大款了,陈竹,难怪你这么有钱呢,原来是被人包了。」

「这就是你们服务员的素质吗?」

我不怒反笑,拿出手机。

「你说的话,我录下来了,给你们经理听了,你恐怕连陪酒女也做不了了。」

林媛肉眼可见慌乱起来:「你!」

我轻挑眉梢:「录音删了也可以,跪下求我,把我哄开心了,就放你一马。」

「欺人太甚!」林媛攥紧酒杯,恨不得把酒泼我脸上。

她不敢。

我先动手了。

被泼了一脸酒,她眼睛都气红了。

李遇恰好来找她,瞧见这一幕,他径直到我面前。

「陈竹,我已经被你害的身无分文了,还不够吗?你还想怎么样?」

我抬眸看他,面不改色:「你来了啊,正好,她不跪,你替她?」

「做梦!」李遇拉住林媛就要走。

我没拦,只轻描淡写:「工作可不是这么好找的,你们自己想清楚。」

「陈竹,你变得太自私了,真让我失望!」李遇走回我面前,扣住我肩膀:「你要我死就直说,何苦变着法捉弄我!」

「放开。」一直保持沉默的闻陌忽然开口。

他盯着李遇的手,眸光冰凉。

李遇犀利扫他一眼:「你算什么东西,我们的事,轮不到你多管闲事!」

话音未落,他的手贝拽开。

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,李遇已经被反扣双手,跪趴在我面前。

闻陌只单手摁着,轻而易举。

我有些惊诧。

男人瞧着金枝玉叶,斯文极了,不像是会动粗的模样。

没想到有这种身手。

躁动引人围观。

李遇动弹不得,我抬脚,踩在他脸上:「生气了?这才哪到哪?别着急,好戏还在后头,咱们走着瞧。」

离开会所后。

我向闻陌道谢,如果不是他帮我,不确定李遇发疯会做出什么来。

闻陌拿消毒湿巾仔细擦手,掀起眼皮看我。

「如果需要帮忙,可以找我。」

离开前,闻陌留下一句话。

「我在国内还会待上两个月,如果你决定好了要回研究所,随时联系我。」

他走了,我独自站在晚风中。

仔细想想,回研究所,似乎成了我唯一能走的路。

但我还想再想想。

花十多天,跑遍国内各个有化学岗位的公司。

都没有理想职业。

我喜欢研究,公司提供的岗位还是太局限。

有几家谈得不错的,比起研究所来还是有太多不足。

那就回研究所吧。

回去前,我得把没了结的恩怨都解决。

没想到我还没动手。

先遇到麻烦。

两个壮汉躲在车库里,我刚要上车,就被拖倒在地。

一人撕扯我的衣服,一人拿相机记录。

起初以为是见色起意,但有相机,显然没那么简单。

我尽量保持镇静:「别碰我,谁让你们来的?我给十倍的钱!」

十倍。

为钱走到绝路的人,也会为钱倒戈。

他们对视一眼,犹豫了。

我趁热打铁。

「地下室太暗,我看不清你们的模样,我给你们钱,你们走,绝不报警,没有发生实质行为,报警也无济于事,你们不用担心,我只要知道,是谁让你们来的,李遇,还是林媛?」

男人哼笑:「找我们的是个女人,我不认识她,但她是严总身边的人,严总给我们五十万,十倍,你给得起吗?」

我把车钥匙给他们:「这台车,一星期前刚买,落地价七百多万。」

他们夺过钥匙,开车离开。

我去警局:「你好,我要报案,车被抢了。」

我找私家侦探查了他们口中的严总。

一开始还纳闷,严总是谁,他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我?

看到侦探传给我的照片之后,恍然大悟。

严总有家室,最近却背着老婆包养了女人。

这个女人,是林媛。

不得不说,她做事还算利落,李遇倒台了,就换一个大款傍。

她还挺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。

但是靠男人,可未必能过上好日子哦。

严总我是不认识,但是他老婆,我昨天面试岗位时刚见过。

女总裁,雷厉风行。

这样的女人,最厌恶男人偷腥背叛。

我什么也没做,只是把照片发给她。

顺带发给林媛。

「你找来的人没成功,因为盗窃罪被警察抓了,关着呢。」

「照片拍的清楚吗?已经发给严太太了。」

「林媛,不是谁的墙角都能撬的。」

三天后,林媛上了社会新闻。

当小三,被抛弃后咒骂严总,本来就被离婚的严总一气之下,把她捅了个对穿。

严总直接跑了,警察还在抓捕。

林媛被送进医院。

这么热闹,我当然要亲眼瞧瞧。

来到医院时,林媛躺在床上挂点滴。

她情况不好,高烧不断。

见了我,直接哭了出来。

「放过我,求求你放过我吧,我不该抢你老公……」

我冷眼看她:「不,渣男你要就要了,当我送你的,可你不该杀了臭宝,林媛,你有很在乎的人吗?」

她慌乱起来:「你、你疯了?冤有头债有主,别动我儿子!」

「别想太多,我才懒得管他,不过是可怜你,想让你临终前,再看一眼你儿子,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李遇,他心软,决定见你最后一面。」

「什么最后一面?我又不会死,你回来,把话说清楚!」

我径直离开。

医院门口,李遇已经带孩子过来了。

他穿着外卖员的衣服,很显然,他找不到本职工作,林媛又抛弃了他,为了挣钱,只能带着两岁的儿子跑外卖。

李遇见了我,目光闪躲。

我走到他面前,用指尖拨弄他的领口,轻笑:「李遇,你不是最瞧不上劳动工作者了吗?现在怎么又来跟他们抢饭碗?你变得好脏啊。」

他被我的话刺痛,握住我的手,眼眶湿润。

「对不起,是我对不起你,无论你原不原谅,我都希望……」

「行了,我们没什么好说的,快去吧,别耽误孩子见他妈最后一面。」

我用力抽回手,转身离开。

上车后,拿消毒湿巾把手擦了又擦。

酒精和手上的化学物质反应,纸巾瞬间发黑。

我把纸巾丢进垃圾袋,驾车离开。

李遇拉了我的手,手上沾了某种化学物质,和林媛用的药物刚好相左。

如果李遇碰她,她死路一条。

如果她活着,那就是天意吧,我也懒得再管。

林媛死了,医生查出药物过敏性死亡。

报了警。

警察查了病房监控。

我虽然去看过林媛,但是全程没任何接触,和病床保持半米距离。

李遇给林媛削了个苹果,是唯一和她有接触的人。

他们找到李遇,查了又查,什么也没查到。

毕竟李遇一整天的轨迹全在跑外卖,连药店都没进过。

虽然怀疑,但没有证据支撑,最后不了了之。

真可惜,没把李遇送进去。

我联系闻陌,给他准确回复,半月后跟他一起出国,回研究所。

找了个大晴天,我去给妈妈扫了坟,最后决定,把她骨灰带到国外安葬,毕竟下次回国,不知何年何月。

做好一切准备,我拿手机订机票,却刷到水滴筹信息。

李遇转发的。

两岁男孩确诊白血病,需要巨额医疗费。

他跑外卖根本无能为力,只好在网上求助。

我挑眉,花钱买了通告。

一时间,李遇拿丈母娘的手术费养私生子的消息漫天传开。

作为受害者的我,被他出轨的妻子。

我只在社交媒体发了一句话:恶有恶报。

最后水滴筹开了一周,伸出援手的人寥寥无几。

李遇找到我。

距上次见面,不过十多天,他却沧桑许多。

胡子拉碴,我甚至一眼没认出来。

直到他扑通跪在我面前。

「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好不好……他是我唯一的亲人……」

他是孤儿,对家人有更深的执念。

可我也曾和他组成一个家啊,被他残忍毁掉的家。

我漠然置之。

「李遇,当初你拿着几百万,却连我妈几十万的医疗费都不愿意承担时,怎么不想想,那也是我最后一个亲人?」

「臭宝分明在林媛手里,你骗我跑丢了,有没有想过,它还是小奶猫时你也养过它!」

「事到如今,是你咎由自取,你哪来的脸求我?」

「与其求人帮忙,不如多送几单外卖,说不定能多赚点药费。」

他被我一句句的话击垮,最后弯腰匍匐在地,泣不成声。

我接到闻陌来电,转身离开。

带着妈妈和臭宝的骨灰,前往机场。

飞向雪山之巅。

我已经没了至亲至爱。

答应妈妈好好活着。

就让我的余生,在我热爱的事业里,发光发热。

全文完